七弦音

【全职】莫笑双秋（五十二）

孙翔手快，没让自己在自己发的一堆“哈哈哈”中被人押枪送进湖里，不然真是要笑掉观众老爷们的大牙。不过这“哈哈哈哈哈哈靠！”的组合显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的，嘉世粉所在的西看台当即就有好几人笑到了座位底下去。

让苏沐秋出手对付孙翔，实在不能说是周泽楷不小心。周泽楷已经尽力了，是苏沐橙蛮不讲理地丢了个大招卫星射线，就当着一枪穿云脑门子砸下，粗粗的一道光柱将一枪穿云的视线挡了严实。周泽楷操作角色闪躲，那边苏沐秋早对孙翔押枪出手了。70个身位格还是100个身位格，对拥有超远距离押枪能力的他来说，没有区别。

孙翔就这么落水了。落水之后的他悲催地发现，他的境遇比在地面上时还要狼狈，还要凄惨。作为职业选手精通水战是必须的，孙翔当然也不弱。但问题是他在水里的对手，叶修，这个“精通”程度就很有些犯规了。

水里的叶修依然不失他大神级别的风采，一招一式收放自如，灵活得就像条鱼，指哪打哪。虽然受到水流阻力的影响，动作变慢，但在相同的环境里他的对手孙翔动作也慢，还躲不过！几下一交手，孙翔心里暗叫不妙。他看得出对手是在水里下过苦功的，程度远超一般职业选手，到了水下，他们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被进一步地放大了。

孙翔不甘心，奋起反击，然后他的反击就全变成了挣扎。人们只看见幽蓝的湖水表面泛起滚滚波涛，翻绞着一串串的白泡沫，刷刷刷刷，落花狼藉的血条飞一般地往下掉。

这已经快成一边倒的屠杀了。岸上的江波涛看得仔细。不是他不想给予孙翔援手，实在是叶修狡猾得很，根本就是推着孙翔往水里深处打，江波涛站在岸边丢的几个波动剑波动阵什么的，人家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期间倒还看见一叶之秋冒头换过一次气，孙翔的落花狼藉落水之后压根就没浮起来过。江波涛毫不怀疑叶修这货就是存了两手打算，就算不能砍完落花狼藉的血条，等他一管氧气用完，照样得溺死在这湖水之下。

这就难办了呀……

江波涛犯了愁。跳下去帮孙翔？以叶修在水中的超强战斗力，江波涛觉得他跳下去是给叶修多一个对手还是多一个沙包都不好说；就在这看着？那孙翔铁定被弄死在水里，都不用怀疑；呼叫支援？他们两个打一个还得叫支援，这……

江波涛的犹豫也就在一瞬间。“方，援江。”轮回的队伍频道，队长周泽楷作出指示。关键时刻，枪王的命令从来也如他的行动一般，雷厉风行。

“收到！”方明华回复。他的牧师笑歌自若立即赶往湖水处，杜明的剑客吴钩霜月在一旁护卫。只是出了雪镇，冰原之上这一览无余的地势实在让他们无所遁形。嘉世怎么可能容忍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们的指挥叶修现在还在水下狂揍孙翔，但不妨碍苏沐秋代为下令：“郭、橙，集火牧师。”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继笑歌自若和吴钩霜月出现后，嘉世的气冲云水和织影也出现了。气功师的念气攻击、枪炮师的炮火不断在周身爆炸，着急赶路的轮回不得不由杜明来为牧师挡下这一波又一波的伤害。杜明在职业圈中只是个中等偏上的剑客，能挥剑拍开的炮弹，挥剑；不能的就挺着身子去挡！他们的王牌孙翔被人在水里掐住了软肋，迅速成为了嘉世一波攻击的发源地。这是摆上台面的阳谋，轮回却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更远处，一枪穿云也跳下了屋顶向这边赶来，他的身边如影随形跟着秋木苏……

 

孙翔的落花狼藉终于还是被救起来了。为此轮回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杜明的吴钩霜月阵亡，无浪血量损失过半，笑歌自若法力消耗巨大。嘉世就像一头凶悍的狼，被它一口咬住的猎物，不付出自断手脚献祭血肉的代价休想从它爪下逃脱。这样的姿态即使是客场作战，在原本对他们处处不利的地图上也随着比赛进行逐渐地表露出来。强势、霸道、无人可挡。

一叶之秋也已经上了岸。叶修其实挺遗憾的。能有机会一鼓作气解决孙翔他绝对不会手软，只可惜轮回壮士断腕的决心下得太快，江波涛也是在犹豫了片刻后就立刻跳下水来给孙翔帮手。单靠他一个人的输出，想要同时压制两位全明星级别的选手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周泽楷终于不再和苏沐秋缠斗，轮回4人收缩阵型，边打边往山脚下退。雪山之上有一个换人区，吴启的刺客残忍静默就从那里进入地图，向他的队友们飞速赶来。

“追！”叶修却不打算给对手喘息的机会。说了要速战速决，那就1秒钟也不能耽误。

轰，轰——，沐雨橙风的重火力打击伴随着轮回一路撤退，炮火的硝烟强行破开冰雪世界，在冰原留下深深浅浅的弹坑。这下边是个大湖，已经证明过冰面是可以被破开的。轮回粉丝们个个手心攥着一把汗，唯恐嘉世就是做着最不要脸的打算，把他们全数轰杀进湖里。到那时他们轮回就只好沿着雪山爬上，这也将是这片地图的尽头。

好在苏沐橙的攻击比较分散，弹坑东一个西一个，倒也没对这片冰原的结构产生实质性破坏。吴启的残忍静默已经顺利和轮回的4名队友汇合，主场观众们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气刚刚放下，转头就看见嘉世一排5个脑袋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另一端。

靠，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这里是一个浅湾，山脊轻轻环抱，阳光就从缺口处温柔地洒下来，将这一块冰雪之地映照得晶莹。不大的一块地方约莫只有纵横六十几步的宽度，10个角色挤在一起。没有犹豫没有迟疑，互相只是一个照面，远程职业立刻丢出技能，近战职业抬脚就冲了上去。

一片雪花被带起了，在风中被吹成了好几瓣。再落下时，已不是它原本的色彩。

这是一场真正的混战，网游里随处可见的样子。5个人遇见另5个人，于是冲上去打作一团。没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战术，有的只是最本能的反应：击倒对手，站到最后！这也是荣耀比赛的最高舞台，嘉世是这场乱战的发起者，它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也强迫它的对手跟着一起混乱。于是轮回被卷进来了，委屈地挤在山脚下，被动地以最原始的方式应战。

轮回是这张地图的选定者，可他们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角落，被对手以如此嚣张的姿态逼着决一胜负！

草莽时代的职业圈他们没有经历，网游里百人混战的场面更是距离他们这些训练营里成长起来的一代相去甚远。被嘉世这一挤、一冲，轮回所有人眼前都在发懵，等回过神来时，大家已经被四散切割，都在各自为战。

嘉世有章法吗？好像也没有。但是战斗法师、枪炮师、神枪手挨个儿在人群中穿梭，没见停留多久，又向着下一个目标冲去。和轮回的本能应战相比，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仿佛其间有一条纽带牢牢地将他们维系在一起，刀切斧砍都斩不断。

守在电视机前观看比赛直播的退役老选手们都有些出神。这是自网游乱战中发展出团队配合的雏形，是各种战术的初级阶段，在他们那个年代很是流行。但是随着职业联赛不断发展，各种体系的建立，程式化的训练营成员大批出道，这种粗鄙的战斗方式跟着他们一起被迅速淘汰，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精细巧妙的战术配合。时隔多年以后在荣耀联赛的决赛舞台，如此熟悉而又接地气的一幕再度上演，瞬间就让这些老选手们看湿了眼眶——

追本溯源，荣耀的本质是网游。既是网游，哪里有不乱战的道理？

加油！加油！

 

混乱在持续着。逐渐有选手进入红血状态，牧师拉了几回，又重新掉队；一个两个的名字灰暗下去，有轮回的，也有嘉世的。无浪倒下，气冲云水倒下，笑歌自若倒下，织影红血……随着场地里的角色减少，还活着的就剩那么几个，一团混乱的情况便自行好转。

周泽楷瞥了眼四周，轮回这边他独自一人对抗叶修，一枪穿云已经是枪体术的打法。此外孙翔对苏沐秋，吴启追着张家兴，苏沐橙站在叶修身后策应全局，嘉世还有第六人申建在从雪山上的换人区往下赶来……轮回的状况，很不利！

这样下去要输。

周泽楷心中一片雪亮。也许在旁观者看来，轮回队长今天的状态并不出彩。整场比赛没有亮点发挥，几乎找不出以往那种既绚烂又能震慑全场的表现。并且还在关键时刻让苏沐秋走漏了一个远距离押枪，直接导致了孙翔掉湖被叶修打爆。但其实那个押枪真的不怪周泽楷，苏沐橙的卫星射线太果断了，她和苏沐秋的配合向来就如心电感应一般，你动我也动，半点机会也没给周泽楷留。而周泽楷全场比赛牵制苏沐秋，同时也在被他反牵制。都是一个级别的大神，哪里还能轻易出现打得华丽好看又hold住全场的画面？也太不给对面大神面子了吧……

只有周泽楷自己知道今天这场比赛他打得有多艰难。从雪镇里的对射开始，他的手速一直维持在一个高水平线上，根本不敢掉下来。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节奏，轮回的节奏，但嘉世一步一步地紧逼、强攻，终于将两队之间的平衡点压迫到了一个无以为继的状态下。再多一步，输赢自分。

身前一叶之秋的攻击还在继续，还是那么不讲道理。黑色的却邪挑起纯白的雪，甩开，飞散，炫纹又附了上来……

真的好难缠啊！周泽楷想。比他见过的任何对手都要更麻烦。说起来他算是第一个作为对手见识过叶修真正模样的人，就在半年前的全明星赛上。时隔半年有过多方了解，各种准备，临到交手时，居然还是熟悉的这种感觉。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明明觉得已经是极限，却还不断要给你制造惊喜。

一枪穿云的视野里，一叶之秋的动作已经快到要看不清，耳畔的风声却更近了。周泽楷一个回旋踢挡道近在咫尺的一记龙牙，飞枪后跳拉开。没等落地，他的双左轮手枪荒火、碎霜左右开弓，忽然指着斜上方暴射出手！

“嗯？”叶修一怔，下意识地以为周泽楷是要攻击山上的申建。结果转视角去看，周泽楷的攻击距离申建还差着老长一段距离。扑扑扑扑，那暴雨般的子弹全打在雪层里，不知是要干嘛。而周泽楷的攻击还未停，暴射完了换速射，速射完了换乱射，乱射完了“咔哒”一声是神枪手技能双重控制，没有用在最大招巴雷特狙击上，居然又是开启了暴射！

“周泽楷要干什么？他和那块儿的雪有仇？”潘林代表所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看不懂。”李艺博皱着眉叹了口气。这画面太诡异了，好端端的敌人放在身前不去打，忽然打雪干嘛？

周泽楷的攻击还在继续，不依不饶，仿佛就跟那地方的雪有着深仇大恨。

叶修同样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这不会是什么好事，周泽楷这人虽然话少，却是个十足的行动派，从不在场上做多余的动作。一叶之秋提了战矛就要上前攻击神枪手，耳畔忽然响起了嗡嗡声，似上万只昆虫在振翅，又似某种西洋乐器的奏鸣曲。那声音来自雪山之上，旷远又悠长。

“我去！沐橙快跑！”叶修瞬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队伍里喊了苏沐橙一声，立刻操作着一叶之秋向着山外边跑。

山顶上经年的积雪出现了松动、断层，一大片的雪顶坍塌下来，去势越聚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声音也变作了隆隆的轰鸣。顷刻间已经覆盖这一整片山头，奔涌而下的积雪瞬间淹没了半山腰的申建，挟着一股子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山下的几人直扑而来！

雪崩！

积雪以压顶的姿态放大了它纯白色的威胁，雪沙刷刷地摔在脸上，周泽楷的攻击仍旧未停。砰砰砰砰，子弹攻击的速度仍旧那么迅猛，一枪穿云的双手不住地平移，攻击着雪层最薄弱的地方，将这坍塌扩大，将这雪崩扩大！

一叶之秋和沐雨橙风早已开始奔跑。但就如人类在自然灾害面前的无能为力，荣耀这款依托真实物理引擎制作的世界里，在大范围的雪崩坍塌下，从积雪没过了正下方的一枪穿云到扑倒了最外头的一叶之秋，不过零点几秒的差距。当一切流动都停止、轰鸣落幕、世界重新安静下来后，浅湾的2/3已被厚厚的雪层所覆盖。生命，没有；挣扎，不存在。白雪安详地躺在大地，只那么一瞬间就将这一片的地貌全数改写。

管你大神还是菜鸟，在这灭顶的灾难面前一样的脆弱不堪。

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呆呆地望着这一片雪地。同时现场高悬的几个电子屏幕黑了下去，那是四位选手的主视角。操作键位是亮着的，屏幕是暗着的，如同进了鬼剑士的暗阵。

轰，轰，先后有两发炮弹突破地表的雪层飞上空中，那弹道凹陷下去一块，立刻又有新的雪流过去填满。

是沐雨橙风在尝试轰开压着她的积雪。

他们还未死！

观众如梦初醒，现场发出叫喊声，起了骚动，越来越大。他们很快发现雪崩只是将四个角色压在了雪下，他们的血线依旧没有发生变化。但很快他们又发现沐雨橙风轰不开她面前的积雪，在重力作用下雪是流动着的，一枚炮弹过去立刻就有新的流过来补充。不仅是她，一叶之秋、一枪穿云、拳法家连进也在尝试着各种技能，无一能破开身上的积雪。

再看地面上剩余的角色，秋木苏、织影、落花狼藉、残忍静默正在捉对厮杀，他们站的位置较远，没有被这一场雪崩波及。落花狼藉正和秋木苏打在一起，织影单方面被残忍静默追着杀。

“奇迹，这是奇迹！太不可思议了！太厉害了！难以想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潘林激动的叫嚷将观众们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已经站了起来，提着话筒，嗓子高声尖叫到破音。“不愧是轮回战队的王牌、枪王周泽楷！关键时刻引发雪崩，将嘉世的三个角色埋在了雪下！这是一场完美的表演，不可思议的一拖三！周泽楷做到了，完成得相当漂亮！！！”

“他们无法用技能脱出，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在雪里挪。我们可以看见他们的主视角都已经暗了，是被埋在雪里的缘故！他们都还在努力往外挪，但是我想说的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对嘉世很不利了！”潘林继续高叫着。

“孙翔紧紧缠住了苏沐秋！现在落花狼藉只剩20%多的血了，攻击力相当惊人！哦，孙翔直接是开了嗜血奋战！狂剑士的50级觉醒技能，攻击提升25%，这是要拼了啊！落花狼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这一下苏沐秋更难摆脱！”

“织影的血已经掉到了只有8%。牧师啊，嘉世的治疗优势岌岌可危！现在他的瞬发治愈术都在冷却中，张家兴还在努力向苏沐秋靠近，想向这边寻求援助，但是苏沐秋自己都非常吃力啊！”

潘林一句接一句喋喋不休地嚷着。李艺博沉默着，最后总结道：“嘉世在95%的时间里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但只是这5%的被动就将他们辛苦经营的优势化为乌有。”

“惊天大逆转，这是联盟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超级大逆转！”潘林激动。“还出现在总决赛中！”

李艺博看了看场上，织影几乎已经要挂了，苏沐秋还在努力支撑。选手还没有放弃，他觉得就此下断言实在有些残忍。但……

“嘉世可惜了。”李艺博最后轻叹了声。

“嗯。”潘林不住地点头。他没有倾向于哪一队的意思，纯属被周泽楷搞出来的惊人场面震撼得不能自已，人在地上蹦着，嘴皮子就关不住。“周泽楷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一个人拯救了轮回的一整个赛季！”

就在两位解说即将为这场比赛盖棺定论的时候，嘉世那空空荡荡的队伍频道，突然跳出一个坐标：（53,124）。消息来自秋木苏。

众人一怔，都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紧接着苏沐秋又发一个坐标：（53,125）。

“（54,126）”

“（53,127）”

“（54,127）”

“（55,128）”

……

空白的屏幕上坐标一个个跳出，没有人回应，苏沐秋却还在继续。一下一下仿佛叩击着谁的心灵。所有人看不懂了。潘林和李艺博面面相觑，孙翔在嗜血奋战的技能加成下，攻击节奏已经明显提升，苏沐秋用枪体术还击得十分勉强，就这情况下还要抽出手来打字报坐标，他要做什么？

“这些好像是落花狼藉的坐标？苏沐秋要干嘛？”潘林就着坐标对比场上位置，得出结论，一边将问题抛给了李艺博。

“……”李艺博语塞。

赛场上的孙翔当然不知道苏沐秋还在报着他的坐标。落花狼藉此刻的攻击速度和移动速度都上了一个台阶，孙翔确信自己已将苏沐秋牢牢控制在手中，神枪手的那些威胁性大的技能，在两人之间这个距离范围内根本无法使用！至于枪体术……苏沐秋的枪体术是很厉害，和他们队长周泽楷一样是三步距离。但在近战强悍的狂剑士面前，枪体术仅仅能够勉强自保。

我赢了！

孙翔心中狂喜。周泽楷拼命创造出的优势条件，终于将要通过自己这双手成为现实！他的双眼盯着且战且退的苏沐秋，目光中杀意更浓。

去死吧！

身后一声清脆的龙吟，厚重的雪层忽然顶起一个包，有一物从那雪层中破茧而出，呼啸着直往落花狼藉脑袋上叼！

“我操，伏龙翔天？”潘林一个没忍住爆了粗口，下意识的认为嘉世的战法终于从那雪堆里爬出来了？他扭头去看叶修的主视角，看到的仍是一片黑乎乎的屏幕，一叶之秋仍被埋在雪堆里，什么也看不见。“盲打的伏龙翔天！”

潘林再次惊叫出声，实在是这一记伏龙翔天的力度和准头都十分惊人，很难想象叶修居然是看不见的！李艺博听他的惊叫，倒是瞬间明白了苏沐秋那锲而不舍报坐标的意义——这是要给雪堆里的叶修指明方向啊！

结合坐标间隔的时间、距离，是可以推断出落花狼藉的行进方向和速度的。魔法波动凝成的巨龙向着它的目标狠狠扑去，孙翔却也听到了身后的技能动静，落花狼藉加速往一边闪躲。

砰砰砰砰！秋木苏双手左轮手枪枪响不断，一边移动一边将子弹往落花狼藉身上打。

“伏龙翔天逼近！哎呀距离太远了点，给了孙翔躲避的空间啊。落花狼藉在加速！往旁边让！避过了，太可惜……嗯？！这——！发生了什么？命中？伏龙翔天命中！！！孙翔被叼住带上了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林的惊呼声中，全场观众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本就让过了的龙头忽然扭了一个弧度，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叼中落花狼藉，一飞冲天！战斗法师绚烂的魔法光影在空中爆裂，各色炫纹飞舞其间，总伤害：13%！

落花狼藉还活着，但他的操作者孙翔此时心中的震惊和迷惘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伏龙翔天攻击结束，光影散去，未等空中的落花狼藉作出下一步动作，地面上的秋木苏手中，一杆造型奇特的步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砰，巴雷特狙击。

落花狼藉血线清零！

逆转，又见逆转！短短数秒之内的一切快到让人反应不及，苏沐秋却没管这许多。落花狼藉的尸体还没从空中落地，他的枪口已经换了方向。步枪拆成双枪，子弹向着残忍静默射去……

8分钟后比赛结束，胜利者：嘉世战队。

人们却还睁大眼睛瞪着那反复回放着的一幕画面：落花狼藉躲闪，伏龙翔天忽然扭头叼中……

怎么做到的？伏龙翔天还能扭？从没听说过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无数人心中疯了一般地呐喊。

“原来如此。”霸图队长韩文清在看过回放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他没去关心龙头能不能扭的问题，面对霸图队员们投过来的疑惑眼神，韩文清淡淡地解释：“是苏沐秋。他用他那一阶段的密集枪声指引了孙翔的闪避方向，让叶修作出了正确的变向选择。”

先是坐标，后是枪响，这一记盲打的伏龙翔天龙抬头，苏沐秋居功至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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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你们要的龙抬头我给增加了一点难度，这一章配合BGM《你是我的眼》食用更加愉快……